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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年前他被人装进背包从十几米高扔进闽江

时间: 2024-01-15 15:16:05 |   作者: 书包定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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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讲述今天的案件之前,小志想先问大伙一个问题,大家都是在什么时间开始记事的呢?这个答案可能问一百个人会有十几种不同的答案,有人就连三、四岁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,有人可能小学一、二年级的事都记不清了。

  对于拐卖儿童案件来说,小孩的记忆往往都是破案的关键,这也是为什么这种案件多发在0-5岁孩子的身上,因为再大一些的孩子就要开始记事了,用一句买家立场的话来说——“养不熟”。之前给大家讲述的赵永勇还记得吗?在后续采访中,赵永勇向媒体这样讲述过,买家徐金池曾对他讲,当初买他回来就是当女婿的,并没有打算当儿子养,因为“养不熟”。

  但就像前面问题的答案一样,并非所有人都是在六、七岁才开始记事的。在家庭教育中,家长们为了预防孩子走失,往往会选择强化他们对父母姓名以及家庭住址的记忆。这样做确实提高了防走失的成功率,但是孩子是天真的,并不能像成年人一样老辣,当危险真的发生时,不会掩饰这一些信息的他们也有一定的可能因此面临更加大的风险。我们今天要说的案子,就和一个聪明的孩子有关。

  1994年8月4日,对于刚从老家合川县来到重庆市区工作、生活的高克后来说,原本是极其普通的一个夏日。中午工厂下班,他走在回家的路上,想起自己的儿子高健,笑容不知不觉间就爬上了那张沾满汗水的脸,一上午的劳累也随之一扫而空。

  高克后的婚姻并不幸福,他的妻子比他年轻十几岁,在有了孩子之后,本来就贫困的家庭更加困难,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,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。高克后为何会带着儿子来市区打工,就为了和妻子分开一段时间,等她冷静下来再去谈感情问题。

  让他感到幸福的是,儿子高健很懂事,几乎不怎么让他操心。在父亲的上班时间,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小高健就独自一人他们租住的房子附近玩耍。目睹父亲每天艰辛的劳动,小高健有着远超同龄孩子的成熟,他会主动承担家务,甚至在自己和灶台差不多高的年纪就学会了做饭(据高克后描述)。每次做好中午饭,他都会跑去爸爸工作的工厂喊他回家。他记得父亲什么时间上班、什么时间下班,到了下班时间,只要高克后推开门,无论在做什么,小高健都会停下来去门口迎接爸爸。这样的日子纵有百般艰辛,但高克后总能笑着面对,因为只要儿子在,生活就有希望。

  温馨的生活在8月4日这天中午戛然而止,高克后从此被黑暗笼罩。那天下班,高克后一直走到家门口,也没看到平常会蹦蹦跳跳来迎接自己的小高健。他起初以为是孩子贪玩,跑去别处玩耍没有注意时间,就坐在家里等了一会儿。眼看午饭时间要过去了,高健还是没回来,高克后心中不由生出一种紧张感,孩子不会是丢了吧?他起身开始寻找,先是平常高健会去玩耍的地方,之后又问遍了附近的邻居,没人知道高健去了哪里。高克后彻底慌了神,下午连班都没顾得去上,满脑子想得都是儿子到哪里去了。好在高健不但懂事而且聪明,早就背熟了家庭地址、自己的名字和爸爸的名字,这给了老高一些希望,可一直到天黑,小高健没有自己回家,老高也没找到孩子的身影。

  第二天,高克后来到附近派出所报了案。老高最开始不愿意相信孩子是真的丢了,而是先把目光放到了妻子和她的娘家人身上。由于当时孩子的舅舅、舅妈也在市区打工,会不会是他们将小高健带走了?警方在走访高克后的老家合川县时,从一些乡亲口中也听到了相似的猜测。为了找到儿子,老高曾几次去妻子的娘家要人,可他从没在那里见到儿子,对方也不承认曾带走小高健。孩子的丢失加上此前积累的怨气,每次见面双方都会大吵一架,之后不欢而散。

  无论对方说得多么肯定,妻子一家在老高心中的嫌疑始终没有办法被抹去,两人的感情彻底走向了死亡,在孩子丢失的第三年,高克后和妻子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。离婚后,两人曾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,老高这才得知,三年来妻子也在不断寻找儿子的下落,那块曾笼罩在他心头的黑云这时才散开——看来高健的失踪和妻子真的没关系。但在妻子解除嫌疑的同时,老高更加担心儿子的安危了。

  为了找孩子,身高不足1米5的高克后放弃了工厂的工作,改行挑起了棒棒,因为这一行时间自由,还可以再一次进行选择工作的地点,这都为其寻找孩子提供了便利。在干活时,老高有两样东西从不离身,一个是工作用的棒棒,另一样就是高健的照片。

  不光是老高在寻找高健,公安机关同样在为之行动,可当时的线索非常稀少,对于搜寻工作十分不利,这一找就持续了18年。这18年间,小高健到底在哪里生活?他的情况如何?成了牵挂他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问题。跟着时间的流逝,孩子找到的希望在逐步降低,令人没想到的是,2012年,来自安徽省阜阳市的一个监狱的一封举报信,成为了破案的关键线索。

  这封信是一个名叫姜守献的犯人写的,之所以写这封信,是因为他始终被一个噩梦困扰。他是安徽蚌埠市人,1994年,姜守献因赌博和人起了冲突,斗殴中用刀捅死了对方。东窗事发之后,姜守献没选自首,而是踏上了逃亡生涯。这个困扰他十几年的梦,就和这段逃亡的经历有关。

  1994年,在致人死亡之后,姜守献从安徽潜逃到了四川省岳池县,他先是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,之后便投奔了住在高升乡钟家沟的朋友钟云武。当时钟云武热情地收留了被通缉的他,甚至没有跟他要房租和饭钱。曾经沉迷赌博的姜守献的朋友,从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,当时钟云武就是一名人贩子。

  一天,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来到了钟云武家中,几人商量着要将其带到福建泉州一带卖掉。钟云武称呼这两人为“大明”、“小刘”,三人是在外打工时认识的。大明和小刘都在劝钟云武和他们同去福建,可钟云武却用家里有农活要忙的理由推脱掉了,他转为将去福建的任务托付给了寄宿家中的姜守献。

  姜守献已经身背命案,这拐卖儿童又是罪加一等,他原本不想参与,但耐不住钟云武反复劝说。钟云武称,这一趟很快,两三天就能回来,到了那里也不需要姜守献参与买卖,只需要他回来告诉钟孩子卖了多少钱即可。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,姜守献考虑再三选择答应,随后三个大人就带着孩子坐火车去了福建。

  这趟福建之行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,被大明和小刘拐来的孩子年龄虽然很小,却能清楚地记得爸爸和妈妈的名字,还能说出自己家的住址,这让三人见过的所有买家都望而却步,纷纷以“孩子年龄太大”的理由结束了交易。孩子不出手,这三人就不能回去,他们在福建省辗转十几天,四人即使百般节省,带来的那一点钱也不够他们的开支,无奈之下,三个大人决定返回四川。

  由于当时已经没钱买火车票了,大明、小刘和姜守献就决定用扒火车的方式回家。可带着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干这事是不现实的,一行人只能沿着铁轨步行。卖不出去的孩子终究是个累赘,三人走累了便讨论起怎么样处理他。大明、小刘二人提出,要将孩子扔在附近的山上,可姜守献却不同意,这附近没人烟,孩子扔在山上是必死无疑。他提议两人可以先走,孩子留给他来照顾,毕竟自己是个逃犯,在哪里生活都无所谓,带着孩子虽然不方便,但即使沿路乞讨也能得到别人的同情,起码吃饭不是问题。

  大明和小刘听到姜守献想接手这个“麻烦事”,很快就同意了,二人抛下姜守献和小孩继续沿着铁路向前走去。姜守献带着孩子在原地休息了一阵子,正在他思考下一站应该去哪的时候,看到远处又出现了两个人影,之前离开的大明和小刘又回来了。

  这次他们的脸色很难看,一上来就对姜守献说:“你不能带着他,这个小娃娃的爸爸认识我们。”如果这孩子有朝一日回到父亲身边,拐卖的事情就会被发现。看着两张阴沉的脸,姜守献只能将孩子交还给他们,随后这两人带着孩子消失在了黑夜当中。

  预感到事情不妙的姜守献没敢追上去,大约十分钟之后,前方深沉的黑夜被一声儿童发出的尖锐尖叫划破,一声喊叫过后,黑夜又回归了寂静。姜守献急忙向前追赶,却没能找到孩子和两名大人。

  这一声喊叫刺进了姜守献的灵魂,让他头皮发麻,心跳加速。没能找到任何人的身影,不敢多想的姜守献很快回到了四川。可当他再次见到钟云武想要汇报情况时,还没张嘴说话就被一顿训斥:“行了行了,不用说了,我全都知道了,这桩买卖让你搞砸了,他们早就回来了。”

  听了这番话,姜守献知道,一定是那两人提前回来了,并且把孩子没卖掉的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。对此姜守献没有辩解,毕竟自己在别人家中白吃白住,本身就不占理。后来姜守献曾想过去找那两人问问孩子的下落,可最后却也跑了个空。因为这件事,他失去了钟云武的信任,很快匆匆离开了钟家。2009年,姜守献在逃亡15年后被公安机关抓获,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其无期徒刑。姜守献本以为,进了监狱自己的良心会好受一些,可是没有想到那声尖叫如影随形,还会在梦中将他吓醒。禁不住这番煎熬的他,最终选择在2012年写下举报信,揭开这个尘封18年的悬案。

  接到举报信的岳池县警方,立即对其中提到的三个人展开了调查,他们选择以钟云武作为突破口。岳池县确实有一个叫高升乡的地方,但并没有钟家沟这个地名,排查当地户籍资料,也没发现有名叫钟云武的人。于是警方扩大了调查范围,从高升乡找到了六个叫钟云武的男子,可经姜守献辨认,这六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。

  会不会是“钟云武”这一个名字或者“高升乡”这个地名错了呢?在岳池县境内有四个“钟家沟”,同时在岳池县,姓钟且年龄在30-60岁之间的男性共有700多人,侦查员们将这两个信息进行交叉,最终确定了50个在范围内的男子,其中名字中含有“武”字的有17人。姜守献经过辨认,最终确定其中一个叫钟小武的人,就是自己信中的钟云武。

  2013年2月16日,在外打工数年的钟小武被警方抓获。在审讯中,钟小武很快交代了自己明白的所有情况。据他说,自己并不知道孩子是从哪里拐来的,那两人只是想让他帮忙联系买家。最后买卖没做成,那两人回来后说,孩子已经丢在福建了。他和那两个人已经有18年没联系过了,至于现在那个小孩在哪儿,钟小武也不清楚。

  找到了钟小武,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两个拐卖孩子的人。根据从钟小武和姜守献那里得到的情报,警方很快查明,小刘名叫刘太禄,大明的全名是吴大明。警方随即对他们发起了网上通缉,几天后,吴大明就被重庆警方抓获,紧接着,刘太禄在新疆落网。

  被捕后,两人交代了犯罪经过。1994年,刘太禄和吴大明在重庆是靠捡废品为生的,刘太禄就住在高家父子隔壁。当时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,福建那边有人想要买孩子,一个四岁的男孩至少能卖五六千元。当时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笔巨款,隔壁的高健又经常一个人在外玩耍,极好下手,金钱诱惑着刘太禄迈过了法律的底线。

  为了保证万无一失,刘太禄找来了吴大明帮忙,1994年8月4日,两人趁着高克后上班时,来到了父子俩租住的地方。小高健这时正在外面玩,刘太禄对他说:“小朋友,外头有人找。”小高健听了这话就起身向外走,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吴大明,吴又说:“走,我们找你爸爸去。”高健一听这话十分高兴,跟着这两人就走了。

  就这样,他们带着小高健从重庆来到了岳池,想让钟小武联系在福建的亲戚寻找买家,并在那里遇到了姜守献。随后刘、吴、姜三人便带着孩子去了福建,之后的事情和姜守献所说相吻合。

  两人补充了从姜守献手中带走孩子后的细节,他们怕事情败露,就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。两人腾出了贴身携带的背包,随后吴大明问身边的高健:“娃娃累不累?”小高健点点头,吴大明又说:“那爸爸背你走。”之后就将孩子装进了背包中。两人颠了颠重量,觉得有些轻了,又加上了几块石头,之后就拉上了背包的拉链。

  走了不远,他们来到了一处位于闽江之上的铁路桥,这里仅铁路桥的高度就有十几米,这还没算上闽江的深度。那年8月,闽江水量很大,水流湍急,小高健就这样被扔了下去,消失在了闽江之中。

  2014年4月,姜守献因为漏罪再次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,和此前的刑期合并为无期徒刑。刘太禄和吴大明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、10年。

  令人遗憾的是,警方曾多次寻找,终究是没能找到高健的遗体,此后他们也曾将所有合乎条件的无名遗体进行过DNA比对,均未成功。

  2013年案件告破时,高克后已经59岁了。如今他寄宿在姐姐家,还患上了帕金森综合征。老家曾经的居所早就荒废,一部分原因是他需要长时间在外寻找高健,实在没时间打理,另一方面,这栋房子里到处都是儿子的印记,老高每次看见都伤心,根本不敢在这里多呆。此前有记者在采访时问他,这么多年没想过将老屋重修一下吗?老高回答说,自己有这么一个心愿,想等孩子找到了,再重修老屋。(当时案件还没告破)

  可现状却是,为了寻找儿子,高克后早就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。在他还没生病时,一直珍藏着一双高健当年穿着的鞋子,他总说,看到了鞋子就能想起儿子蹦蹦跳跳的样子。可随着老高的身体越来越差,他觉得找回孩子的希望也慢慢变得小,这双鞋他再也不敢看了,于是将它送回了老屋,任由它在泥土中腐烂。这18年间,老高总是会做一个梦,梦里小高健光着身子,四周黑漆漆的,还有流水声,好像是在一个井里,梦里高健只和他说了一句话:“爸爸来救我!”在得知儿子已经去世的消息,老高望着那几张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照片泪如雨下。

  最后,小志要告诉各位家长,咱们在告诉孩子记好家庭住址的同时,也提醒孩子绝对不能轻信陌生人,不接陌生人的玩具零食,更不要跟陌生人一起走。

  到这里案件就结束了,还是那句话,愿天下无拐,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都能找到他们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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